渔阳若克,三路合围,我等攻击燕都便如同瓮中捉鳖矣!”
“功亏一篑,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!天不亡燕矣!”
韩将如此呼喊,而正是此刻,在齐军匆忙退去的时候,天空中的那只眼睛,也开始逐渐发威。
韩将,魏将同时抬头,那只眼睛与他们对视。
天空中垂下无数的风中残“柳”。
阴云厚重,沉积入世,山陵崩落,丘土成泽!
田临转过头,他的眼中被一片闪耀的苍白遮盖!
绵延的雷声不停,但却没有闪电劈落。
韩军主将的七窍喷出血来,双目变成通红色,他的五脏六腑俱都被雷声震成了烂泥,座下的马匹蹄子折断,一头栽倒在地。
那凄厉的喊叫声音,再度回荡于天!
“殷——其——雷!”
——
程知远的背上,往世神没有睁开眼,但是他却感觉自己的皮都要焦糊了。
滚烫,灼热,从未曾有过这种情况。
程知远不敢靠在马车里,他的精神中,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喃喃自语。
【祂来了........祂......】
【虚物以待,可不惧邪,不可奈何,安之若命.......】
无法言说的混乱。
【祂不是正确的显相,那么我是正确的显相么.......】
【往世之神,故去之人,衰颓之光华,一者送去,一者取回......】
【凤兮凤兮,何如德之衰也.......来世不可待,往世不可追也。天下有道,圣人成焉;天下无道,圣人生焉。方今之时,仅免刑焉。福轻乎羽,莫之知载;祸重乎地,莫之知避。已乎已乎。临人以德......】
【来世与往世......祂来了......】
那只眼睛中不断传出诡异与古怪的念声,程知远的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,但心中却把这些声音以及所说的句子,一字不漏的全部记了下来。
他感觉到难受,方向大约是北边。
嬴异人感觉到程知远格外的沉默,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马车的颠簸,于是小心翼翼的回头问:“先生有烦心事?可是因路上拦道鬼神过多?”
程知远摇头:“我有些气不顺。”
嬴异人惊疑不定。
程知远喃喃念叨:“来世不可待,往世不可追......祂来了....我往矣?”
【我往矣......】
程知远的瞳孔微缩,往世神的声音重复了他的自言自语。
“怎么,你还有个兄弟,姬寤生创造雷书时,不会还有一本《策电》吧?”
程知远说这句话本意是调侃,虽然他不能带上调侃独特的玩味语气。
【我往矣......】
往世神没有回应,而是不断重复着那三个字。
就像是魔怔一样,这道声音絮絮叨叨,程知远有些不厌其烦了。
【“殷——其——雷!”】
程知远张了张口,忽然瞪着眼睛,回过头,把头探出马车。
那道声音不是往世神,而是从遥远北方传来的声音。
一种极大的危险感,以及天生的敌对感,就如同绵延的雷霆,不断刺激着程知远!
他眼中似乎出现遥远北方的一片天空,那滚滚的云团出现熟悉的形状....
咚——!
忽然程知远什么也看不见了,往世雷书彻底隔绝了刚刚那种联系。
那只眼睛也闭上了,不论怎么使劲他都不再打开。
————
齐(鲁),博邑。
丘陵山野间,一座破落的庐舍坐落在此,居住于这里的仅有三个人。
老人从梦中醒来,咳嗽不止。
边上的年轻人递上药碗,服侍老人起身,老人的双眼浑浊,皮肤干瘪,声音有些含混不清。
“凤兮,凤兮,谁哀其鸣……何如德之衰……”
老人忽然流泪:“是谁……”
年轻人道:“先生,是子期。”
另外一位老人走过来:“先生,是子路。”
垂暮于床榻上的老人,泪水自己打湿了衣襟。
“我听到了楚狂接與的声音……凤兮,凤兮……”
他踉跄站起来,子路给他递上拐杖。
老人依旧不住的咳嗽,但他的眼睛却努力望向外方。
这是博邑之野,唯一能望见泰山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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