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光瑶的精神堤坝在见到蓝涣的那一刻,全线溃散。
大量水晶碎片向他周身戳刺,没一片碎片上都倒映一张人面,这些都是曾经欺侮过他,伤害过他,唾弃过他的人。
十二岁,他在学堂出了丑,曹子修嘲笑他:“娼/妓的儿子看春/宫,将来长大做兔子!”
学堂小厮奚落他:“做人呢,就是不应该想那些不该想的,好好在妓院待着不好吗?做这指望,真真是自取其辱呀。”
十三岁,孟诗病得很重,他细香捧着几块花生糖到他面前,引诱他下海:“瑶哥儿,细香姨认识一个特别大方的叔叔,他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哥儿,跟香香姨去见见他,让他摸摸你,这些糖就给你吃哦。”
十四岁,他选在生日那天去认亲。
金麟台的守门门生驱赶他,态度像驱赶野狗:“咱们少主正在花台上放天灯呢!你是哪儿来的阿猫阿狗?这儿不是你该站的地方,赶紧从哪个狗窝里来,回哪个狗窝里去!”
十九岁,他终于认祖归宗,给金夫人奉茶,金夫人细眉飞扬,只以眼角余光瞧他,轻蔑地问:“你看人脸色的功夫,是在窑/子里学的吗?”
二十岁,子轩婚宴后,金子勋轻慢地问他:“阿瑶,你一定和温若寒睡过吧?”
二十一岁,他离权力巅峰只差一步,聂明玦怒目圆睁,大骂他:“娼/妓之子,无怪乎此!”
二十二岁,金光善大着舌头,说出肺腑之言:“儿子,唉,不提了。”
…………
无数张人面魑魅般涌到他面前,蔑视着,狂笑着,唾骂着,讽刺着……
这些人的声音竞相在耳边响起,把金光瑶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
无数只黑漆漆的手中探出,拉扯他四肢和头发,将他拽入彻底的黑暗中。
完了,一切都完了,他不会再爱我了。
一直以来在蓝涣面前精心维护的形象破碎一地,金光瑶心如死灰,他如骄阳下的花朵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下去。
他慢慢地沉潜,放任自流,宁愿就此一睡不醒,再也不要回到那残酷的人世。
本非察察之身,怎堪染指那皓皓之白?
金光瑶的身躯渐趋寒冷,即将再度坠落于无底深渊,忽然,有人在他耳边哑声呼唤:“小骗子,你回来。”
这语气,与其说是呼唤,不如说,是不容质疑的命令。
金光瑶的灵魂正被诸相魔障压制着,尚在昏昧,只觉那声音无比熟悉,却无法追根溯源。
他不应,那冰冷的声音执着地喊:
“小骗子,你回来。”
连续喊了数十声,金光瑶都没清醒过来,但眼前恐怖人脸阵轮廓黯淡不少,耳边障音也渐渐稀疏。
那个呼唤他的人似乎是不耐烦了,语气转为癫狂可怖,每一个字节落在金光瑶耳中,都荡起一片清晰的回声:
“小骗子,你的每一寸肌肤骨肉,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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