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江。
一艘绮丽精致的画船驶入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,轻轻巧巧地避过四处的险滩暗礁。
四周静悄悄的,连水声也听不见,只有水晶珠帘摇摇晃晃发出的簌簌声。
聂怀桑盘腿坐在船头的,船旁时不时漂过的水猴尸体,雾气中充斥着尸体腐败的气味。
水猴尸体腐烂分化出的烈性尸毒渗透进水雾中,让这一带寸草不生,鱼虾绝迹。
“回去可得好好洗个澡。”聂怀桑面露嫌弃,用扇子扇扇鼻子,他问身边站着的夜枭:“水猴好吃吗?”
“不好吃。”夜枭用生涩的人类语言回答,“很腥很臭。”
“所以爱吃这玩意儿的家伙挺没品味的,对不?”聂怀桑斜瞥夜枭,笑容有几分恶趣味。
夜枭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,偏头“咕咕”叫了两声,假装没有听见聂怀桑在说什么,他只有简单的感情和思想,距离懂真正的人情世故还差得很远。
恰好这时有道刚烈的劲风劈破白雾,解救了夜枭的尴尬。
一只身形矫健的四角白鹿携带着风雾飞驰而来,落足在画舫顶部,船只纹丝不动,仿若只是落了一根鸿毛。
这正是传说中能招来大水的凶兽,夫诸。
“好久不见啊,最近混得如何?”夫诸的外表特别清冷峻肃,一开口却相当混气。
“最近我越来越能体会到做人的乐趣了。”饕餮兴致勃勃道,“人间真是其乐无穷。”
夫诸伸出猩红舔了舔腿上的毛,疑惑道:“既然做人很有趣,为什么那个陈四龙要离群索居呢?他一个人在章水上摇船,来来回回,回回来来,已经五百年了,他自己不厌,我都看厌了,你说图个啥?”
“人类有句话,叫庸人自扰,他是庸人,就爱自寻烦恼。”饕餮嗤笑道,“所以修为永远比不上温八,充其量只能做个地仙。”
夫诸似懂非懂,轻捷地跳到船头,一蹄子把夜枭踹下水,又绕着饕餮转了个身,瞬息间幻化成一个赤足的白衣白发童子,一屁股坐下。
夜枭惊叫着从水里扑腾起来,委委屈屈地到船尾抖水珠理羽毛去了。
夫诸气哼哼道:“陈四要是能和温八一样被被你吃掉就好了,这人贼讨厌。”
“我怕消化不良。”饕餮摸摸自己肚子,又问:“你想不想看陈四吃瘪?”
“当然想!”凶兽大都顽劣不堪,扶诸一听饕餮好像要搞事,立马来了兴致,“你想怎么整他?”
“需要你帮个小忙。”饕餮阴恻恻地笑了。
陈四龙坐在他的小船上,用江水洗他生满老茧的脚,望着两岸亘古不变的风景。
青山、沙汀、江鸥、游鱼,除了岸上的村落有些消逝,有些新建,一切还是和当年一样。
这儿是他的故乡,他出生于此,最终归隐于此。
不远处的浅水河滩上,几个村妇抱着木盆过来洗衣,絮絮叨叨地谈论着太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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